硕大的皇宫院墙之中，慕寒烟一袭白蓝色的衣裙站在二楼的望台前俯瞰着雪后安静的皇宫。
似乎只有在这一刻，这充满着斗争血腥的皇宫才是她记忆力最初的模样。
“娘娘，那慕夫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轻水出门朝她禀报，望台上的风有些大，慕寒烟的一边发鬓已经有些乱了。
慕寒烟的目光依旧不离看得位置，“看到了。”红唇轻启，似是对此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轻水看着她风中飞舞的头发，转身回了屋，再出来时，她的手里多了件碧蓝色的斗篷，“娘娘，披上吧，您身子本就弱。”轻水上前，屋外寒冷的空气立即涌上她的周围，慕寒烟并未有所动作，轻水替她披上斗篷。
从上面往下看去，院落下的一处马车正有下人往上面搬着东西，而那慕夫人王氏就和自己的丫鬟候在一边等着。
“娘娘为何要忍这么久才与他们撕破？”轻水出声询问。若是按照慕寒烟的手段，根本不需要给那人这么多钱，再加上这慕夫人不知满足，一次比一次要得多，她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
可是慕寒烟对此一直都没说什么，自己一个婢女也就不好发话。
慕寒烟看着那愈行愈远的马车，眉目间没有一丝表情。
“好歹他们也是养了本宫这么多年，那些钱，就算是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罢了，如今，本宫与他们明面上都这般了，”慕寒烟转身拉住轻水的手。
“如今，本宫就只有你了，轻水，切莫背叛本宫。”
一向淡然的眉目此刻却是仿佛在里面看到了一丝痛苦，轻水点点头，眸子里满是坚毅。
“娘娘放心吧，奴婢不会背叛你的，若是奴婢背叛你了，那奴婢就死无全尸！”轻水举着手，看着很是认真。
慕寒烟握着她举起手，“记住你今日的话。”#@$&
转身目光凝聚在那边离去的马车，慕寒烟知道，自己与这慕家算是彻底的断了。
慕卿容已有小半年没来找她了，对她这边的处境也是不闻不问，如今，她唯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娘娘，娘娘不要啊，奴婢知错了，娘娘。”带着些惊慌的女子声音响起，在安静地雪天中显得很是突兀，
慕寒烟目光搜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不远处假山两个太监正拖着那宫女往身后走去。
被拖着的女子反抗不得，只能大声求饶，而另一边的陆胭歆却只是一脸悠闲地品着茶，对那宫女的声音完全是置若罔闻。%&(&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本宫之前就已经再三警告过你们，”陆胭歆顿了顿，语气不带一丝起伏。
“本宫平生最恨背叛之人，而你，犯了本宫的大忌！！”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假山后宫女的求饶声和挣扎声还在继续，慕寒烟看着那太监将那宫女的头一遍又一遍地扎进水里，又被拖上岸，眸中很是平淡。
跟在陆胭歆身边的小宫女忙是上前将地上的碎瓷捡起。
“多招待她一会儿，等到过会儿不行了，直接扔下去喂鱼就好。”
陆胭歆起身，听着那女子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声嘴角勾起弧度。
背叛者，死！
“娘娘”看着那宫女一直没气了，那太监才将那奄奄一息的人扔进了湖里。
经过一夜下雪后，那湖水的表面上已经凝结出了一层薄冰。
那宫女被扔下去，一大片的薄冰瞬间被砸碎，湖面上被激起阵阵涟漪，看得轻水心里一阵后怕。
轻水有些害怕地看向慕寒烟，后者却是神色淡淡，似是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怎么，怕了？”慕寒烟看向她唇角轻笑。
眸子又转回那宫女逐渐沉下去的位置。“别怕，本宫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人的。”
轻水看着她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上边的寒风吹打在身上，而此时内心恐惧的轻水早已对这些无感。
“回去吧，外头冷。”慕寒烟眸色不带一丝起伏，直接转身进了房间。
陆胭歆的寝宫和她的寝宫中间多少有些距离，大冷天的，陆胭歆特地跑这一趟演这一出无非就是在变着法儿地警告她罢了。
那宫女不过只是做了件可有可无的小事，且正正好被陆胭歆抓住了，便想着故意跑到这边来给自己做个样子。
堂堂的一国之母，杀个小小的宫女用什么法子不行啊，非要大冷天的选个池塘。
可惜啊，慕寒烟的余光落在惊魂未定的清水身上，这一次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生了炭火的房间里很是温暖，慕寒烟脱去外面的斗篷，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着一边还没吃完的点心拿着书看了起来。
门口处一个略有些鬼祟的身影徘徊在门外，似是在做着心里最后的决定。
杂乱了一天的璟王府终是渐渐平稳了些。
假山便上有些偏僻的院子里，较为中间的房间里一个女子正细心地替床榻上昏迷的女子擦拭着身子。
凤兮舞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心里也是没有之前那么着急了，可是焦急是一回事，心里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从早上到现在的午后，五娘的脸色完全没有丝毫血色。
放下手里的毛巾，凤兮舞看着她微微发呆。
身后门被推开的嘎吱声响起，响起紫兰的声音。
“王妃，吃些东西吧，五娘这边我来看着便好。”紫兰放下手里的饭菜，上前想要说服她。
“五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倒是王妃您，这王府，还需要王妃还支撑着。”紫兰弯腰掖了掖被角，开导着凤兮舞。
五娘出事她们心里都不好受，但是这王府如今已是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更是需要有一个领头人。
凤兮舞本想摇头拒绝，但紫兰说得也并无道理，王府还需要她支撑下去，现在只是五娘受伤罢了，自己还不能倒下。
“那你看着罢，我去用些。”凤兮舞起身。
紫兰忙是跟上拿开盖着饭菜的碗，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很快便蔓延在空气中，勾起肚子的食欲。
“厨子知道王妃不爱吃肥，便特地挑选了精瘦的出来做成了红烧肉，应该不会油腻。”
凤兮舞瞧着那确实比之前少了许多油的红烧肉，夹了一小块缓缓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