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璟溪的视线落在她带着疑惑的小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早上本是众人都按计划聚集在二哥那里，却不知为何，大哥的宫殿突然走水了，众人赶去的时候，大哥正和一个宫女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
脑中一道线划过，凤兮舞眸中的光亮有些落寞。“若是王爷也被人算计了，王爷会和太子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下午的事给她的刺激貌似有些严重，以至于曲璟溪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掉。
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曲璟溪倾身地吻了吻她微凉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她心间感受到一丝安宁。
“本王会时刻陪着你的，就算真的不小心被设计了，本王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言外之意，就算真的发生了，他也不会纳妾。凤兮舞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心里被各种滋味包裹着，却唯独没有欢喜。
“我相信王爷不会的。”
许久，到嘴边的话终是化为了这一句。她除了相信他，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
心上像是被一个大石头狠狠地压着，有些喘不过气。
曲璟溪看着她眉眼间的失落，心里泛起心疼，大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男子倾身缓缓地覆了上去。
唇畔间男子小心翼翼的温柔让心里微微一震，微卷的睫毛缓缓闭上，落下一滴自己都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委屈的泪水。
缠绻的温柔缓缓离开，男子将她揽入怀中，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响在耳畔。
“夫君只会是你的，不要再纠结于那件事了，嗯？”
被他揽在怀里的女子吸吸鼻子，“我没有那么小气，我就是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闷闷的声音响起，曲璟溪哑然失笑。
“明明心里就想一个人占着本王，为何不肯说出来?本王自认为自己还是很好说话的。”
怀里的凤兮舞撇撇小嘴，“王爷我困了，你抱我去睡觉好不好？”
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动多少，曲璟溪微微皱皱眉，还是倾身将她抱起，他这才看到埋在怀里的小脸再次挂上了泪珠。
女子靠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睫毛上还沾着些少许的泪珠。
两只手臂抱着她往床榻上走去，弯腰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榻上，曲璟溪自然地蹲下为她脱去鞋子和外面的衣服。
“王爷你要去哪儿？”
大掌被拉住，曲璟溪坐下耐心地解释，“本王换下衣服陪你一起睡，放心吧，本王就陪在你身边。”
凤兮舞看着他，小手渐渐松开的他的衣服。
褪去外面的衣服，曲璟溪重新回了床榻，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凤兮舞眸子里闪烁着一些光芒。
看着怀里呼吸渐渐平稳的女子，曲璟溪的眸中划过一道深意。
***
灯火通明的寝殿内，太子殿里的气氛还是没有丝毫的缓解。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身上。
顾嫣因为气愤涨红了脸。“一个贱婢，连太子的床都敢爬，是昨晚看本太子妃在大殿丢了脸，所以你也趁机给本太子妃难堪是吧？”
跪着的女子仅仅身穿一件单衣，刺骨的寒风和膝盖下冰冷的地板已经让她在如此长的时间脑子有些混乱了。
“太子妃，昨晚真的是太子喝醉了酒，奴婢是冤枉的。”
冻得打颤的女子依旧咬紧了牙关，不肯放过这个借口。
曲翊站在门外，不想面对屋内的场景。夜空中的弯月今晚似乎比平常暗了许多，两边的棱角也尖了许多。
“行了，起来吧，”曲翊转过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视线不经意地撇过凌乱的被褥，以及上面的一点残红。
“去给侧妃那个披风来。”一旁的丫鬟行礼退下，拿来一件新的披风披在女子身上，女子仍是低头不语。
顾嫣气红了眼。
“太子，你难道真的要纳这个贱婢为侧妃吗？不过就是个宫女而已，她怎么能配得上”
“行了，”曲翊的语气里带着些疲惫。“既然父皇都发话了，我们照做就好。”
心里依旧是不愿，但现在也依不了她。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嫣看着白衣女子一字一句，“既然你对太子殿下这么衷心，那本太子妃就满足你的要求，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看了眼曲翊，顾嫣压下心里的怒火。“希望太子今晚的洞房花烛夜玩得尽兴才好。”
说罢便快速的离开了寝殿。
“娘娘，你就这样轻易放过那个贱婢，让她当上侧妃？”身后追上的宫女似是有些不甘心。
“娘娘，您不能就这样受欺负。”
脚步停下，顾嫣回头看到正关门的曲翊，“她既然这么热心于伺候太子殿下，就让她去吧，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趟明歆殿。”
“是。”
***
房间里回荡着桂花酒的清香，床榻上的曲璟溪却突然睁开了眼。
梳妆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在响，曲璟溪看了眼身边呼吸沉稳的女子，侧耳仔细听着那声响。
像是敲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回荡在房间里。
胸膛边的小手缓缓地动了一下，有些慵懒的眼睑缓缓睁开，凤兮舞的眼角带着些疲倦，那一下一下的声音似乎响得更大。
凤兮舞有些迷离的双眼看向他。
“没事，本王去看看。”循着声音一路找到梳妆台旁的小柜子，曲璟溪的视线定格。
这个柜子是平时凤兮舞看到些喜欢的小玩意儿都会装进去，他上次为她绾发时凤兮舞还兴致勃勃地跟他说了一大通。
“王爷，”手里多了一丝温热，曲璟溪对上她有些担心的神色。
拿起衣架边的长剑，曲璟溪挑起柜子上面的一层，一个瓷娃娃的东西正在柜子里不断地蹦跳着。
曲璟溪明显得感觉到女子抓着自己的手微微加大了力气。
娃娃在两人的注视下还是不断地蹦跳着，不过也许是没有了上面一层的阻挡，那娃娃跳起的高度也越来越高。
“嘭”地一声，往前跳跃的瓷娃娃终是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地的碎片。
瓷片溅在凤兮舞的脚边，桌下一个长长的虫子不停地蹦跶着甚至于有往他们这边来的意思，长剑落下，虫子瞬间成了两半。
淡绿色的液体洒在地板上，看着有些恶心。
“王爷小心。”
屋外竹七的声音响起，曲璟溪看过去，一道长剑直直地朝这边刺来。曲璟溪一脚踢开，带着凤兮舞退回到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