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然清冷而傲然地站着,一身白衣,浑身染血。

神奴营众弟子将冰然围了个结结实实。

慕云青恒坐在枣红马上,冷眼瞧她。这女人,这次又栽在自己手上。而这次她私闯圣陵被他抓到,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赵昱额心黑蛇封印,依旧是书生的样子,从马上翻身而下,立在慕云青恒马前,虽然冷着面容,眼底却划过一抹不忍。

上次私闯圣陵皇帝饶了她,只是寄希望于她,希望她能复活燕王。

可是这一次,她再没有利用价值,打入典狱司算是轻的,皇帝很可能会处死她。毁掉圣陵是犯了国之大忌,而圣陵被毁,燕王尸骨无存,绝对让皇帝锥心地痛恨。

赵昱不由多看了冰然几眼,心底隐隐着急,十七大概是没救了。

可是即便着急,也不能让他的顶头上司宁王慕云青恒看出来。他悄悄吩咐手下:“去,快去宫中禀报太子。”

慕云青恒忽然睇向他,冷冷道:“赵统领,你做什么?”

赵昱只能噤声。那手下也没来得及冲出去报信。

冰然意识到自己将落入怎样的险境,脸上划过一抹颓然,不过神情却毫无惧色。她扬首看向慕云青恒,隐藏在刘海下的细长凤眼略微凉薄。

“来啊,”慕云青恒视线触及冰然那不屑的眸光,顿时心底火起,阴柔地笑了笑,道:“活捉。”

冰然冷笑,随即浑身的冷冽气息倏然消散。

她不想抗拒了,也不想再做别的什么。这一刻她只觉得百无聊赖,了无生趣。在这凄冷的人世间活着,生命时时受到威胁,而爱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她远去。她如果一直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那可真没意思。

慕云青恒怎么不弄死她呢?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现代社会了?

可是慕云青恒是不想杀了她的。

几个神奴营弟子走过来,拿铁链似乎要锁住她。她抬眼睨了他们一眼,他们纷纷顿住脚步,难过地看着她。竟然是叶海特族人。

这是叶海特圣女,他们真的要拿锁链捆住圣女么?他们纷纷抬头看向赵昱,想让赵昱为圣女求情,可是赵昱只是低垂眼帘,只当没看到他们的眼神。

冰然淡笑:“来吧,捆住我吧。不要为难,我不怨你们。”

他们依然踌躇不前。

“你们上。”慕云青恒不耐烦,对自己身边几个亲信道:“叶海特人下不了手,你们去给我把那女人绑起来。”

簌簌几声,那几人下马,冷脸走向秦冰然。

一人将她推了个趔趄,一人压住她的肩膀,让她翻了个身趴在身后的大树上。

一人往她肩膀上钉铁钉,痛!痛的冰然浑身抽搐。一把铁链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寸长的钢钉将她钉在树上。

她牙齿咬住下嘴唇,几乎把嘴唇咬烂。

紧接着,又是一枚钢钉,钉住另外一边的肩胛骨,痛不欲生的疼痛汹涌而来,几乎淹没了她最后的神智。

两条锁链锁住她的肩胛骨,他们才撤去固定她的钢钉,她才得以从树上滑下身体,委顿在地。

可是两只手臂已经动也不能动一下。

在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慕云沧海,如果师父在,一定不允许他们这样虐待她。

又忽然想到了北玥连城。

如果不是为了抢魔泪得罪了他,他一定会及时出现,拯救她于危难吧。

还有太子……太子在皇宫伺候在皇帝的病榻前,恐怕根本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和磨难。

可惜,这世上能依靠的男人,全都不在她身边。

而这世上,女人没了男人做靠山,真是寸步不能行。

这可恶的人世。

冰然皱眉,敛去苍白脸上的所有痛色,面无表情地睇着慕云青恒。

和冰然对视半晌,慕云青恒不知道怎么就怒了:“带回神奴营,先关在那里,明日拉到光明圣殿,听由祖祠长老处置。”

其实她毁掉圣陵,犯了慕云家族的禁忌,是一定要拉到光明圣殿公审的。即便他想得到她,也只限于今晚对她用点私刑。

不过,即便他只能得到她一晚,那也足够折磨她了。

想到今晚他能得到她,慕云青恒的表情变得兴奋。

异世的一缕冤魂,那是什么滋味?

神奴营,凄冷的监狱里,夜风刮过,卷起一堆黄叶。监狱里的灯火在风中摇曳着,狱卒们凑在一起喝着小酒,喝高了,一人便道:“燕王当年没来得及娶的王妃就关在天字号牢里。我们男人是不允许探视的,你们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嘘!”那人低下头,声音也压得很低:“宁王让人剥去了她的衣服,她只能以草遮身,躲在床上。”

“天啊,脱光了?”几个人顿时眼睛冒出光来。

“大哥,”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道:“让我看一眼,就一眼行不行?我发誓我只是解解馋,好想知道王族的妃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叶海特人的的圣女又是怎样。”

“你想死么?我都没看过呢。”狱卒长邪了那人一眼:“喝酒,不要再提此事。”

渐渐的,几个人喝高了,慢慢走到自己看守的牢房处当职。

狱卒长却背着众人悄悄地到牢房。黑暗里看不清楚里面光景。依稀能看到一个女人雪白的脊背,在微微露出的月光下显得姣好而朦胧。

“劳驾,”那女人突然说话了,声音柔软而坚韧,萦绕在他心头,痒痒地如同一条小蛇在心口爬行:“能把你的衣服脱给我,让我遮一下么?”她语气有些惭愧,有些难堪,却没有一点的恐惧或者是软弱:“看在死去的燕王的面子上,如何?”

狱卒长虽然是神奴营的汉人,但终究是神奴营的一份子,当年也是燕王手下的一员猛将,怎奈燕王逝去,宁王掌权,将燕王过去提拔的众人全都打压,他一个神奴营的好手,被贬为狱卒长,他心底早就气不平了。

狱卒长脱掉自己的橘红色罩衣,打开牢门。

女人雪白的脊背近在眼前,他颤抖着手,将那衣服递过去,刻意忍住不去触摸那姣好的皮肤,可是手指尖还没碰到那女人的脊背,就被一只钢铁一样强硬的手钳住,一个男人低沉地冷笑:“找死。”

下一刻,血花四溅,冰然猛然扭过去头,只见监狱长跪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把长剑,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

喷出一口鲜血,身躯缓缓倒在地上。

两个雍容华贵的男人站在牢房的铁栏杆外,一个男人墨发如玉,穿黑色大氅,神色冷漠,碧色眼眸像是山景染就,竟然是北玥连城。

而和他并排站立的男人,头戴银冠,青衣阴柔,是宁王慕云青恒。

杀人的,不是慕云青恒,竟然是北玥连城。

北玥连城将长剑从狱卒长尸体上抽出,他的常随楚歌走上前来,他拿长剑在楚歌的衣袖上擦了擦,扔给楚歌。

冰然目光长久地笼在倒在地上的狱卒长身上,眸底划过一抹不忍,然后她挑起细长的眼,睨着北玥连城:“你误会他了,他并没非礼我……”

他终于还是来了。

北玥连城眉间缱绻着一抹淡漠:“燕王余党,还留在神奴营机要之处,该杀。”他睇向旁边不动声色的宁王慕云青恒,道:“是也不是?”

慕云青恒勾起唇角,扯起一抹冷漠的弧度,点点头。

冰然顿时难堪。

原来狱卒长的死,不是因为他们误会他非礼她,而是因为他是燕王余党。

只是可怜了狱卒长,一个对燕王保持同情的人。

冰然不再做声,只是用杂草拢在自己赤裸的胸前,歪着脑袋,望着天窗外惨白的月亮。

慕云青恒勾了勾唇:“十七,你今日落到这般田地不因为其他,是你用力蹦跶,不安分的下场!”

视线触及冰然那裸露的脊背,慕云青恒眸子越发暗沉,忽然伸出长臂,攥起冰然散落在雪白脊背的头发,紧紧地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扭过头来。”

冰然却只当没听到他说什么,依旧是歪着头看天上的月亮。

大手用力撕扯,扑哧!冰然锁住肩胛骨的锁链哗啦啦响动,痛的她皱起眉头,咬住嘴唇,将嘴唇咬出了血。

北玥连城漠然看向她,甚至将脸撇向一边。

慕云青恒知道北玥连城今天不想管这事儿,便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

一把捏住锁链,将冰然狠狠扭过来。

呼啦,胸前遮挡的杂草散落在地,浑身的雪白曝露在他眼前。

他呼吸一滞,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北玥连城倏然转过脸,触及冰然那莹白的身躯,呼吸也是蓦地加重。

下一刻,他撇过头,不去看她遇到了怎样的轻贱。

慕云青恒笑道:“展兄,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尝尝这女人的滋味?”他说:“你不是说,你也挺恶心她的么?”

冰然惨笑,原来,他已经开始恶心她。

是啊,她差点毁掉他复活他母亲的希望,他自然痛恨她。

北玥连城道:“对她没兴趣,你想上的话,就自个儿快活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慕云青恒道:“原来,你还有这兴趣。那好,你就看着吧。”

“你不要脸!慕云青恒。”冰然仰着头愤怒地看着他,他的眸子染了血一样赤红可怖,手像是钢铁一样牢牢按住她的脖颈。

砰!她被他整个强1壮的身体抵在墙上。

冰然呼吸不畅,苍白的脸憋得通红,头发凌乱,莹白的身体因为羞愤染上一重粉红:“我是太子的人……”冰然无奈之下,只能搬出了太子:“他会来救我……”她声音颤抖,然后说:“他说过,若他登基为帝,会架着五彩马车,亲自来迎娶我……”

慕云青恒俯下头,在她脖颈轻轻舔吮,沿着她的嘴巴,下巴,到脖颈,锁骨,一处都没有放过:“可惜的是,没人为太子送信。”

冰然的身躯在他作孽的手掌中颤抖地就像是风中落花。

“不要脸!”她愤怒地嘶喊,声音嘶哑力气不大。

慕云青恒嘴角一抹冷笑,扬起她的下巴,埋头在她受伤的肩头,狠狠地撕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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