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深海人族的由来
……
孙楷确实有些懵，他和余飞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结果这家伙，居然找上门来要他帮忙？这是来搞笑的么？
尤其是他得知了自己身份，还敢找上门来，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他勇气！
还是说，在海妖看来，人族并不是什么敌人？
之前，孙楷觉得，海妖对人族没有敌意，只是针对深海人族而已，毕竟大家都是在海兽庭讨生活，倒也能理解，但他们这些外来者，可不一样。
双方都在侵蚀对方的生存空间，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而且，从刚刚余飞带来的消息来看，海兽庭的确没想过要和久安城和平相处的意思。
带着这些困惑，孙楷问道：“你找我帮什么忙？”
“我见前辈的学院上书众生二字，不知道我族在前辈眼中算不算众生中的一员？”
见孙楷问起，余飞便没那么急切了，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不过他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孙楷也就懂了，脸色渐渐的黑了起来，语气也多了一丝阴寒：“来了多少人？”
“还请前辈见谅，我也是见前辈招收了螺族的诸位朋友，还以为前辈的学院并无种族之别，只是可怜芸芸众生而已。”
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这一族的确有他这一族的苦衷。
如果他们像螺族一样，哪怕曾经辉煌过，但树敌并不多，倒也罢了，往后的岁月里低调一些，蛰伏起来也行。
但事与愿违，他们昔日辉煌的时候，那树敌可不是一般的多。一旦他们老祖寿元耗尽，他们一族的未来，谁也不能保证。
不过孙楷不知道这些，也不想知道这些，听这家伙这么说，都气乐了。
逗我呢？拿你们和螺族相比？
螺族那是自己人好不好？
“你这是在玩火知道么？”孙楷说着，眼神冰冷地盯着余飞，琢磨着要不要直接解决了他。
一开始孙楷就发现新生有些不对，之前他们统计过，今年众生学院招募的新生突破地煞境明面上是八十九人，但实际上，这个数字连一半都没有。
当时孙楷之所以决定隐瞒一些，除了不想太受人瞩目以外，就是因为他发现这人数不对。
哪怕除去螺族来的，人数还多了一百来人，久安城不可能有这么多地煞境的新生，就算是加上久安军后裔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这一点儿孙楷很清楚。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余飞弄来的。
但这里面又有个问题，既然余飞都知道海兽庭的强者准备强攻久安城，他怎么还敢将自己族人弄来？
里应外合，想在海兽庭强者面前立一功？
得了吧，就地煞一境在天罡境面前，怕是里应外合的机会都没。
而且，如果真有这样的打算，他也就不会来找孙楷了。
“前辈息怒。”好在余飞早就猜到孙楷会有这样的反应，连忙说道，“既然他们加入了众生学院，就不再是我们的族人了，此生，他们都只会是众生学院的人。”
嗯？
余飞这番话倒真是把孙楷听懵逼了。
“啥意思？”
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他们就成了众生学院的人，你莫不是当我是傻子？
“听你这话，难不成还要我以后养着他们？”
孙楷其实有些明白了，余飞是在给自己的种族找退路，这么看的话，这家伙在他们族里的地位不低。
但配上他的实力，其实也能猜出来，他们这一族如今也是外强中干的局面，就算比螺族强，估计也强的有限。
而孙楷倒也不是不愿意接受，只是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孙楷还是有些迷糊的。
“实不相瞒。”余飞说道，“如今我族的处境不是很好，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想给我族留下一些传承，不至于一旦发生点儿什么就被灭族，还请前辈成全。”
“这不是成全不成全的事儿。”孙楷说道，“说句难听的，你们一族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凭什么帮你？而且还要帮你养着你的族人，余飞，你是不是觉得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就有资本要挟我了？”
说到最后，孙楷的语气严厉了起来，“但这是久安城，海兽庭一天没打下来，它就还属于人族的地盘，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和你族人？
不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你不懂？你居然把你的族人弄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余飞也有些无奈，半晌才说道：“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但此事事关我族的传承，还请前辈成全，当然，我族也不会让前辈白白辛苦一场，只要前辈成全，我族会提供前辈五十万元气珠的修炼资源。”
五十万元气珠的修炼资源？
这个数字，孙楷还算满意。至少比他之前从螺族带回来的只多不少。
再加上之前夏百川等人输的和兑换贡献点得到的，他手里的修炼资源已经很多了，比之一般的宝库都不会差。
不过孙楷还是没松口，说道：“不是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提过了，众生学院是我的立身之本，我不会允许外人出现的。”
余飞他们一族和螺族不一样，螺族已经依附于他，其次，螺族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依仗他的地方还多，至少在短时间内，螺族是没有任何背叛的可能。
但余飞这一族，那就难说了，而且开口就是五十万元气珠，也说明了这族的底蕴比螺族强多了。
这样的一族，万一在关键时候反水，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孙楷倒也不惧他们真的会在关键时候反水，这是源自于实力的自信。
“前辈不必担忧，我说过了，他们既然入了众生学院，今后也只会是众生学院的人。
说白了，他们已经成了种子，未来，不管我族成什么样，都不会唤回他们，他们的任务也只是将我族延续下去而已。
如果前辈还不放心，我可以抽取他们每个人的一丝神念印记交于前辈，真要是他们将来做什么不利众生学院或者前辈的事情，神念一动，是生是死全在前辈的一念之间。”
孙楷笑了笑，没说话，我是这个意思么？
余飞一族来的人肯定也不会太多，孙楷到真就未必会介意这个。
他只是好奇，余飞一族为什么会安排人来罢了，但这余飞一直顾左而言他，就是不愿意吐露实情。
呵呵，孙楷傻么？
余飞自己都说了，海兽庭的强者已经在琢磨着强攻久安城了，那余飞怎么还敢将人送到孙楷这里来？
送来当炮灰么？
如果说是里应外合，倒也可以理解，但显然，余飞不是这个打算。
这不是，那不是，总得有个原因吧？
而孙楷要的，就是这个原因。
用余飞的话来说，他是在给他们这一族准备退路，既然是退路，一定是越安全越好，这也就说明，余飞知道，哪怕海兽庭强者来袭，众生学院绝对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如果是人族，孙楷就权当他对自己有信心了，但余飞，他可不会这么想。
这家伙，不老实，至少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前辈还是不满意，我族还愿意让一位地煞八境九段的长老入院坐镇，让他立下血誓。”余飞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孙楷一眼。
孙楷着实有些想不明白，这余飞到底在隐瞒什么。
“余飞，你不地道啊。”说着，孙楷拍了拍他的肩，“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就不怕他们到了我这都成了炮灰么？
海兽庭的实力你很清楚，你觉得久安城能抵抗他们么？
这个问题你如果说不清楚，不好意思，带着你人的族人回去吧，没有对你们动手，已经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了。”
余飞却是有些为难，说道：“前辈，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
听他这语气，孙楷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不过他刚一转身，余飞却是一咬牙，说道：“前辈，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说。”孙楷有些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事儿多。
余飞也不管了，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海兽庭的实力自然不是久安城足以抗衡的，真要是双方开战，久安城不可能会获胜，只会步之前那几座城池的后尘，这是肯定的。”
听他这么说，孙楷更懵逼了，说道：“既然如此，你还让你族人来我们学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前辈听我说完嘛。”余飞说道，“海兽庭的实力的确很强，但海兽庭只是需要城池镇压熔岩之心而已，并不会真的大开杀戒。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海兽庭通常都是以雷霆之势，拿下城池，该杀的人在第一波的时候就杀了。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投降，海兽庭也不管你是真的还是敷衍他们，反正他们不会再管你们。
而且，海兽庭还允许你们在深海建城，只不过天罡境以上的强者，不允许出来罢了。这就是如今所谓的深海人族。”
这一下，孙楷算是听明白了，但却有些不爽，他总觉得自己被人看清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会投降？”
余飞耸了耸肩，说道：“这是前辈非要问的，但说句冒犯的话，在以往，海兽庭吞没了三座城池，这些城池的天罡境没死一人。死的最多的反而是一些贫民和低阶武者。”
“为什么，那些人都投降了？数千万人族难道就没一个带把的？”哪怕是知道答案，孙楷还是问了一句。
其实他知道海兽庭的实力绝对不是某一做城池能抗衡的，就拿巨蟹一族来说，他们一族就有五位天罡境武者，就单单他们一族的实力，面对久安城就有了一战之力。
更何况，海兽庭可不是只有巨蟹一族。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这么轻飘飘的投降了？
天罡境，真要不畏生死，怎么着也能拉些人下水吧？他孙家先祖孙立仁，仅仅是准天罡，以一对二还拉着一个人同归于尽了，那是何等的壮烈？
为什么这些天罡境说投降就投降了？
弄得现在余飞啥都不知道，就已经断定了他也会投降。
到了这会儿，他哪里不知道余飞为什么会相信众生学院会没事儿，他都投降了，按照以往的老规矩，那就是既往不咎，再给你打发一个地方，自己建城玩去吧。
换句话说，人族的脊梁骨，被之前那些家伙的投降，让人看轻了！
“是的，也不是说所有人都投降了，在海兽庭的雷霆之势之下，不愿意投降，殊死抵挡的都死了。剩下的，其实前辈承不承认都一样，他们终究还是求活。”
“前辈是看不起他们投降了，对吧？”余飞见孙楷的反应，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而孙楷却突然阴沉沉地笑了起来，不答反问，道：“那要是我不投降，非要和海兽庭鱼死网破，你那什么狗屁希望怕就真的要绝望了。”
余飞也跟着笑笑，但多少要比孙楷笑得灿烂一些。
“我相信前辈不会的。”
“你是说我孙楷也和那些懦夫一般么？”说着，孙楷怒气冲冲地盯着余飞，好似受了多大的侮辱一般。
不过，余飞却是并不介意，说道：“投降未必就是懦夫，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遇到过很多深海人族的家伙，他们也从未把那些领着他们投降的人当做懦夫。
有些时候，真要是能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也许当年那些人也不会投降，他们之所以投降，也不是因为懦弱，而是责任。
我族有位族老曾经跟我说过，说这就是人族不灭的原因，我问其原因，族老没说，但我想前辈应该懂。”
孙楷没说话，但他真得懂。
换句话说，如果他是孤家寡人，他不会投降，打不赢大不了跑路好了，等实力提升了之后再回来找场子好了。
但现在，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有人拿孙家威胁他，他会很纠结。
有些时候，作为一个强者，想要保护一些人，总是要失去很多东西的，比如选择的权利。
其实不难想象，当初那些投降的人，其实也就未必想投降，无外乎是尽可能的多庇护一些人罢了。
其实，这种屈辱，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可能真的比死还痛苦。
从这一点儿来说，他们也未必真就是懦夫。
当然，懦夫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