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姜恒声音沉了几分，脸色也冷了下来。
罗文东掀起眼皮，懒洋洋的睨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姜警官，您想知道什么呢？”
笑意淡淡。
他一笑，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姜恒心头却是莫名一寒，眸底掠过一抹探究，莫名觉得他的声音好似都不对劲。
这人设不对。
“罗先生，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是否与您有关系。”
罗文东向前微微倾了一点身子，低头盯着照片看了一会，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觉得呢？”
姜恒眸光一暗。
“那么说，我找对人了？”
罗文东微笑着耸耸肩。
“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张嘴，刚要说话，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他本不想理会。
可尖锐的手机铃声，就像在催促着什么一般，让他心头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
他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闪烁的两字，让他心头一跳。
阎白。
姜恒抿唇，同罗文东轻声道了一句“抱歉，接了个电话”，起身走到房间的角落。
“你们是不是去……”
向来清冷的声音此刻满是焦急与担忧。
他微怔，对方所说的地址，正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是，怎么了？”
下一瞬，他听到对方厉声咒骂了一句。
姜恒一愣，心却是跟着提了起来。
“怎么了？”
“你们现在、立刻、马上从那出来！”
男人冷沉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肃然与郑重。
姜恒心下一沉，还未问为什么，就听对方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让他立刻离开，之后，不等他回话，便把电话挂断了。
姜恒听了一会“嘟嘟”声，满心疑惑的放下手机。
他回头，蓦地对上一双戏谑的眼。
几乎凑到他眼前，将他惊的差点跳起来。
他凝眸，压下心绪。
“罗先生，你这是何意？”
罗文东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背后，几乎贴在了他身后。
罗文东嘴角笑意苒苒，伸出舌头，舔了舔薄唇。
“要走了？”
姜恒虽疑惑阎白的反应，却也不打算违背他的话，点头。
“是的，叨扰了。”
罗文东笑着摆摆手。
“你就不想知道，我开车去了哪？还有，那人去了哪了吗？”
姜恒瞳孔一震，心底浮起几分异样，略作犹豫，眸色一转，点头。
“我自然想知道。只是，您肯说吗？”
罗文东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到沙发前坐下。
姜恒犹豫了一下，顺从他的意愿坐下。
只是，腕上的触感，莫名有几分湿膩，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看。”
罗文东将他拿来的照片放在他的眼前。
姜恒低头，眼前的照片，忽而一点一点变了样。
犹如放电影一般。
他从照片上，看到了罗文东开车从别墅离开，之后直接回了公寓。
车在公寓的停车场停了两日后，他又出现，开车去了监狱，接到了孙天佑，之后，将人送到了公寓。
孙天佑从车上下来，拿了钥匙，去公寓。
姜恒看到他开门，门牌上写着1802。
罗文东楼下。
后面，如他们所查到的那般，罗文东将车开回了半山别墅。
“你……”
姜恒心脏猛地一疼，几乎快要难以呼吸。
他不自觉抬手，揪住了自己衣领。
“你！”
罗文东一个翻身扑在他的身上，将人牢牢压住。
“不是你想知道的吗？”
“hehe……”
姜恒挣扎，想要翻身起来。
不想被对方压制的死死的。
更难受的是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颈，呼吸变得困难。脸涨的通红，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流逝。
一瞬，他双眼发黑，莫名有种自己快要触到死亡边界的感觉。
耳边出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他心跳慢下，自己都没注意。反而脑子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喃喃。
“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他闭上眼。
“哔——”
手机一声尖锐的响声，像是刺入气球的针，一下将所有的屏障都扎破。
姜恒心口一空，身上蓦地轻了，突然有了呼吸的感觉。
他没看到，手机中突然亮起一道银光，将罗文东掀翻。
他“hehe”的喘着粗气，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的慢慢做起了身。
多年来的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在双眼还未完全恢复视力的情况下，就一个翻身，滚到了沙发后面躲着。
他靠着沙发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子动起来，开始思考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前一秒的反应，让他差点丢了命。
罗文东那反应，又是什么鬼！？
还有，进门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罗文东吸引。
此刻的姜恒还未发现，在他进门后，管楉阳就已经不再跟着他。
现在房间里，就只有他与罗文东。
“呵，有点本事，竟然伤了我。”
下一秒，眼前一暗。
他下意识的抬头。
罗文东站在自己面前。
冷硬的脸上挂着嗜血的表情，油脸颊上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血点点从伤口中流出，滑到嘴角。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眼底泛起点点兴奋的神色。
姜恒心头一跳。
血是黑的！
屋内不知何时，几乎漆黑。
暗暗的灯光，让他只能看到眼前人。
寂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hechi——hechi——”
一声一声，在沉寂的房间内被无限放大。
姜恒心口一窒，鼻翼间突然冒出的奇异的味道，让他惨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他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犹如濒死之人一般。
他瞳孔蓦地一缩。
罗文东猛地俯身，凑到他的面前。
双眼鼓起，与他对视。
姜恒看清他的眼，心跳差点停了两拍。
苍白的眼瞳中，没有眼珠。
白茫茫一片。
他心口紧锁，不自己屏住呼吸。
“你不是罗文东。”
“桀桀，我是呀。你看我的样子，不是和他一模一样吗？连腰上的胎记都在呢，你要不要看？”
尖利的声音，刺的耳朵，几乎快要将耳膜刺破。
姜恒隐约感觉他的口中的吐沫都飞溅到自己的脸上了，侧头躲避了一下。
心底忍不住咒骂。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这时还没发现自己刚才被对方触碰过的手腕上，正在滴血。
他凝神，悄悄掐了自己腿一把，让自己冷静。
“你想做什么？”
罗文东偏头凝眸看了他一会，扬起嘴角笑了。
“想要你……”
姜恒心口一缩，后脑勺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说。
“你的皮囊。”
姜恒一愣。
“这，恐怕不好吧？”
“要学会接受。”
“不了，我喜欢说不。”
“有了我，你可以活的更久。”
“我还是喜欢自然死亡。生老病死，比较有惊喜。”
“你！”
罗文东恼羞成怒，抬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我问你，是在给你机会，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你点头吗？”
姜恒“……”
那你废话那么多干嘛？！
不如给他个痛快！？
那雌雄莫辩的声音，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声。
他忽然觉得，自己若不是被杀死的，那肯定是被恶心死的。
他默默偏头，躲开对方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
真的很臭。
比死了一周发腐尸，还臭。
他心底不住的默念阎白的名字。
期望在他死之前，能有一个盖世英雄来救救自己！
他还年轻！
罗文东似乎感觉到他心底冒出头的那一点点恐惧，又得意的“桀桀”笑了起来。
“怕了吧？那就接受啊！选择臣服与我，我会给你无上的力量。会让你感受着，做人从未有过的感受。”
姜恒除了干笑，再也给不出别的反应了。
“谢谢，我觉得做人挺好的。”
他侧首，想要向后退退。
可惜，身后的实木沙发，将他所有的退路都给挡住了。
他真是给自己找了一条“好路”。
“哼！”
罗文东不虞，冷哼。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冷厉的声音，宛若冰凌，刺入姜恒的心房。
他蓦地转眸，就见罗文东的手指蓦地边长，直直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他瞳孔一瞪，本能的伸手抓住对方的手，与之抗衡。
可是，力量的悬殊过大。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又尖又长的指甲靠近自己的心脏。
对方更像是在戏耍他一般，让他一点一点看清指甲刺入心脏的动作。
慌乱中，他抬头，看到男人得意的笑意，心连身，整个凉的透透的。
完蛋了！
心口的疼痛，一点一点刺入脑神经。
姜恒额间细汗如瀑一般滑下，整张脸拧做一团。
他死死抓着罗文东的手，手背、手臂青筋暴起，血管看得一清二楚。
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能让这指甲刺入心脏。
但他所有的试图，在对方力量之下，都是徒劳无功力。
“哗——”
突兀一声巨响，不等姜恒反应，脸上骤得一疼。
他下意识的转头。
飞溅的玻璃如炸开一般，从四面八方的溅来。划破了他的脸、他的luolu在外的手臂。
罗文东躲避不及，脸上也被玻璃刮破了几道细小的口子。
与那道不知怎么弄出的血痕交相呼应，整张脸看起来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