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昭不管他们怎么想,背着手出了办公室,亦步亦趋往国营商店去。
  确认没人跟,也没人偷看,这才脚下一转,往师墨说的地方走。
  无人的小巷,田昭面色凝重,师墨还没开口,他便率先道,“弟妹,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不能离开太久,只能长话短说。这事好似牵扯有些大,有人给师团下套,具体为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好查。不过同行人的名单我有,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你可以想办法去问一问。”
  师墨满心感激,“多谢田大哥,等阿谨回来,一定登门拜谢。”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和严队是生死之交,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而且,师团是个正直有作为的人,我希望他好好肃清肃清这些垃圾,免得到处乌烟瘴气,我们也过不了清静日子,我想这次那人给他下套,也是因为他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
  师墨笑笑,这里有什么垃圾她不管,但算计她大哥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我明白了。”
  田昭不敢多留,他也被人盯着,“弟妹,我得走了,你有什么需要再联系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别和我客气,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也会第一时间给你送去。”
  “辛苦田大哥了。”
  “没事。”田昭摆摆手,确认周围没人后,去了国营商店,该做的戏要做完。
  师墨看着名单,眉头一挑,竟有熟人。
  放出精神力搜寻,在军医院的病房里找到龚志,不过,和他一起的那些伤员,都以照顾的名义被看守着。
  师墨微微眯眼,去了军医院。
  “打针了。”穿着护士服,带着护士帽和口罩的师墨,径直走进病房,挨个给四个伤员做了检查,再一一打针,打针这事,师墨刚刚从其他护士那里学到了,第一次上手也没让人看出什么来。
  龚志最后一个,打针的工夫,师墨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弄了个隔音的小阵法,快速交代,“待会找机会出来。”
  打完针,师墨就撤了阵法,免得叫人看出端倪。
  师墨来去自然,没人看出什么。
  龚志趴在床上,半天没动弹,别人也只当他畏针,打完了需要时间缓缓。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激动,将头死死埋在枕头里,缓解脸上惊讶的神情。心头激动又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墨一家人。
  等缓过劲,才悠悠转身,望着天花板发呆,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这些人,不被人看出异样出去。
  “唔……”
  龚志猛然捂住肚子,疼得脸都白了。
  守着的人忙过来询问,“怎么了?”
  “我,我想上厕所,好像,拉肚子了。”
  守着的人脸色一变,忙道,“我扶你去,可千万忍住了。”洗屎尿什么的,他表示拒绝。
  龚志点头,痛得一脑门的汗,挂在扶他的人身上,半点劲都使不上。
  守着的人将龚志送就厕所隔间,掩上门,悄悄走远了几步,“我就在这里,你有事喊一声。”
  “好,”龚志憋着气回了一句,刚要脱裤子蹲下去,发现不疼了。
  好了?
  准备出去,头被敲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坐在窗口上的师墨,羞得黑脸通红,幸好刚刚没脱裤子。
  想到外面守着的人,赶紧给师墨打手势,让她快走。
  “放心,他听不见。”
  师墨一出声,龚志吓得眼睛都瞪凸了,胆战心惊瞧了眼门口,守着的人果真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不得多想是为什么,忙道,“堂嫂,我对不起你们,我没保护好师团,我该死,你们……”人高马大的汉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完全忘了要担心门口守着的人。
  师墨叹口气,“别哭了,我要问你些事,时间不多。”
  龚志一抹眼泪,抽抽噎噎道,“堂嫂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都给你说。”
  “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龚志点头,将对严谨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又道,“有领导派了棘刺小队来帮忙搜救,棘刺同志分析说师团没事,很有可能是被抓走了,但他嘱咐我,回来后对上面的人不要说,刚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但这些天我们以照顾的名义被看守着,便隐隐明白了什么,因为是堂嫂,所以我才跟你说实话。”
  “堂嫂,你可能不知道棘刺,他是我们的神话,他说的话绝对没错,所以你们别担心,师团肯定没事,我本来想去跟师团夫人说一声的,免得她担心,但出不去,你帮我给她带个话。还有,我没有,没能护好师团,堂嫂也帮我跟师团夫人说声抱歉。”
  师墨听到棘刺进行搜救任务,比听到大哥出事还惊讶,她知道严谨的代号是棘刺。
  没想到严谨的任务是寻找大哥,他接到紧急任务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说,师墨明白他们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任务内容,没有说的更多原因,应该是怕他们担心。为此,师墨不生气,反而很庆幸,有严谨在,师翰的安全,又得到了一层保障。
  既然严谨说没事,肯定是没事的。
  她总是劝着家人相信她说的师翰没事,可没见到人平安归来,她自己也没底,也发慌,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影响大家。
  现在倒是安心不少。
  “小龚,你好了没有?”门口守卫迟迟不见人出来,这里的味实在不好闻,忍不住问了一声。
  龚志吓了一跳,惊恐的看向师墨。
  “回应他。”
  龚志不明所以,还是照做,“等等,等等,一会就好。”
  “快点啊,要是难受我让医生给你开些药。”
  “好,药就不用了,我拉过舒服多了。”
  门外的人应了声,就没再说什么。听声音好似又走远了些,应该臭得受不住。
  师墨没深究龚志为什么没认出棘刺就是严谨,问,“棘刺还说了什么吗?”
  龚志摇头,“没有,不过他让我们放心,保证一定会带师团回来的,而且听那意思,他们要去欧国。”
  师墨挑眉,这么说是被带去他国了。
  “我知道了,回去吧,今天的事谁也别说,免得给自己招祸,我哥的事你也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别人怎么安排你怎么做,知道吗?”
  龚志红着眼眶点头,“我知道,堂嫂,师团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会了,你也别自责,这事不是你的错,好好养伤。”
  “好。”
  师墨跳下窗台走了。
  龚志狠狠的吸吸鼻子,擦干眼泪,捂着肚子,软着腿,虚弱的出去。
  师家,众人都坐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瞧见师墨回去,忙迎上去。
  “小墨没事吧?”任丹华拉着师墨打量,开口询问。
  五个崽崽赶紧扑过来,抱着妈妈的手脚,扬起小脑袋,小眼神里全是担忧。
  师墨对众人安抚一笑,伸手在五个崽崽脑袋上摸了摸,“我没事,都别担心,好消息。”
  众人大喜,师义锋招呼大家先进院子,关上门慢慢说。
  师墨也没吊大家胃口,不等他们询问,就将从龚志那得的消息说了。
  “太好了,”汪秋霞听完喜极而泣,感觉这几天压在心口沉甸甸的石头,一下就松动了。
  任丹华双手合十,连连作揖,“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师义锋也满脸喜色,“小墨,能联系到小谨吗?”
  “能,等等。”
  众人更加欢喜,忙安静下来,看师墨联系严谨。
  师墨转动手表,道,“不确定阿谨那边什么情况,如果在忙,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
  “没关系,小谨的正事要紧。”
  师墨点头,这才给严谨留消息,“阿谨,回信。”
  众人以为会等上一等,没想到几乎是瞬间,严谨就回了,“墨墨,怎么了?”
  汪秋霞任丹华同时捂嘴低呼,满眼都是激动的光。
  师墨听了严谨的声音也很欢喜,顾不得寒暄,忙问,“大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也见过龚志了,阿谨,现在什么情况,你们在哪?找到大哥了吗?”
  严谨从猜测到对方的目的之后,就大概知道瞒不了师墨他们太久,所以师墨问,他也不意外。
  “我们现在在欧国,到了三天了,还没找到大哥,不过已经查到些消息,可以确定大哥没事,你们都别担心,我会将大哥安全带回去的。现在还不清楚幕后的人是谁,为了不走漏消息,上面安排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边的事,别让人知道。还有墨墨,照顾好自己,大哥有我,你别担心。”
  汪秋霞任丹华已经喜极而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泽源泽远几个崽子,更是高兴得恨不得欢呼几声。
  师墨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一点不质疑严谨的判断,“我知道的,你别担心我,阿谨,我想过去找你们。”
  “不行。”
  不仅严谨,师义锋任丹华也严词拒绝。
  “既然已经确认你大哥没事,而且那边还有小谨,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准去冒险。”任丹华当即就拽上了师墨的手,说什么都不松开。
  师义锋也板着脸道,“这不是几天火车就能到的地方,小墨别任性,那边有小谨,你大哥也不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孩子们更离不开你,你听话。”
  严谨是真怕媳妇头脑一热,就跑了过去,紧随岳父岳母的话劝说,“是啊墨墨,我们很快就能结束回去,我保证大哥毫发无伤,最多不超过一周就能到家,你要乖,别让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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