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墨淡定的收回手,掏出棉帕擦手,微笑看着齐国全,“这就是她爸妈生而不教,我替他们教的典例,将来会有很多人,如我这般好心替你教儿子的。”
  齐国全脸红到了脖子根,就像遮羞布被人当众扯下来,在人前各种践踏一般,让他无所遁形。
  师墨冷笑,擦过手的帕子递向自谦,这孩子手指缝裂得老大,看了全过程。
  见师墨递过来手帕,赶紧笑眯眯的接过。
  “洗干净了。”
  自谦嘿嘿笑,“放心师姨,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师墨笑着拍了把他的脑袋,柔声道,“宝贝们,可以睁眼了,没事的时候就来姨姨家玩,姨姨给你们做好吃的,知道吗?”
  萝卜头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听师墨到的话,全程一点没偷看。
  现在也老老实实的放下手,扬声回答,“好。”
  众人看了一场极致变脸,对严谨家的小媳妇,从头到尾的重新认识了一番,再不认为她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媳妇,果然,这才和心狠手辣的严谨般配。
  师墨可不管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是什么形象,招呼自家三个崽崽回家。
  没走两步,被人挡住了去路。
  师墨掀起眼皮,看着跟前短头发的女人。
  年岁不大,也就二十出头,或许是常年训练的缘故,肤色很黑,有些粗糙,个子比师墨稍高,看向师墨的眼神,带着愤怒和不屑。
  师墨挑眉,“同志有事吗?”
  江心绮冷声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师墨……这怕不是个傻子,“我认为,干脆利落不废话是军人的基本素养,”转头看向旁边的兵兄弟,“没错吧?”
  兵兄弟们讪讪的摸着鼻子,一个是战友,一个是小嫂子,实在不好说什么啊,打马虎眼的嗯啊两声。
  师墨也不在意,笑着收回视线。
  江心绮却是恼羞成怒,恨声道,“我姐姐叫江心柔,不过是看上了严谨,就被他踹断了肋骨,断了前程,如今还在家,不敢出门,我发过誓,一定会替我姐姐报仇。”
  众人有些吃惊,他们还真不知道江心绮是他们时常八卦对象的妹妹,这……也不知道他们八卦的时候,有没有被听了去。
  八卦过的人,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师墨点点头,很真诚的问,“那你报仇了吗?”
  江心绮认为师墨在挑衅,怒道,“我总有一天会报仇的,将他加注在我姐姐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他。”
  师墨微微蹙眉,“意思是你现在还没能力报仇,所以,找上我,把我当软柿子捏,先收些利息,泄火?”
  “你……”江心绮被说中心思,脸色不太好,倒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怒道,“我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即便齐连长的媳妇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别忘了,这是部队,不是你们乡下,可以任你随意撒泼。”
  师墨意外极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转头问兵兄弟们,“她真的是你们的队友?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没关系吗?”
  兵兄弟……其实,他们不属于同一个连队,男女兵是分开的。
  但这话不好说,容易得罪人。
  江心绮怒吼,“你敢骂我蠢?”
  师墨笑,“多虑了,我只是说你不太聪明,思想觉悟不高,没有是非判断的能力,为人处世也不太行,做事过于冲动,很多时候四肢比脑子反应快。”
  众人……他们很肯定,就是在骂人蠢。
  江心绮怒,“贱人,我撕了你的嘴。”
  江心绮与李彩芬不同,李彩芬只有蛮力,江心绮有身手,且还不错。
  招招往师墨致命位置攻击。
  兵兄弟们看得直皱眉,他们学的东西,是用来对付敌人的,而不是战友家属。
  “江同志,还请不要冲动。”
  一句话并没有起到劝解的作用,反而愈发激怒了江心绮,这不是明摆着附和师墨说她冲动无脑吗?
  “她不是能耐吗,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能耐。”下手越渐狠辣。
  兵兄弟有些着急,可女同志打架他们不好拉。
  其他家属都是些嘴皮子利索的,有心无力。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女人你来我往。
  师墨护着三个崽子只防不攻。
  可江心绮得寸进尺,专往崽子们身上攻来牵制她。
  “给脸不要脸,帮我接住他们。”一手一个,把三个崽崽扔兵兄弟身边,看他们被完好接住后,才回击江心绮。
  张开五指接住江心绮挥过来的拳头,顺势一拧。
  “啊……”
  一声骨头的脆响后,江心绮右手再不能动弹。
  师墨扔开,又一脚踹向江心绮踢过来的腿,又是一声骨头脆响,左腿小腿腿骨被踹裂了。
  江心绮惨叫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痛得脸色发白。
  还不死心,继续攻击。
  师墨刚要回击,就见一人飞奔而来,拔出枪对准她,义正言辞怒喊,“哪来的奸细,还不束手就擒,要不然就地枪决。”
  “不准开枪。”
  “儿子……”
  “师同志……”
  “砰……”
  众人的惊呼,还是晚了枪声一步,子弹直直的朝着师墨飞来。
  师墨不敢躲,身后是崽子。
  浑身煞气突然暴乱,满眼杀意,一把抓鬼江心绮挡枪。
  “噗……”子弹没入江心绮肩膀。
  来人大怒,“大胆贼人,还不放开江同志,束手就擒。”
  手指用力,又要扣动扳机。
  师墨眯眼,扔开江心绮,“你找死。”
  身形闪过,众人眼前一花,师墨就到了来人跟前,在他扣下扳机的瞬间一把压下他的手,这一枪直接打在他自己的脚背上。
  “啊……”
  师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曲起食指,击在他手腕上。
  来人手臂一麻,手枪脱落,被师墨接住,握在手里,一枪打在来人另一只脚背上。
  江心绮想偷袭,师墨反手给了她一枪,打在另一边肩膀上。
  五指并拢,手枪在她手里成了废铁被扔掉。
  双手卸掉来人双臂,掐住他脖子,一只手,直接将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单手拎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前前后后不过几息时间,众人就像看了一场几十分钟的电影,迟迟没能回神。
  来人在师墨手里,被掐得直翻白眼,师墨浑身杀意,难以抑制。她五指只需要稍稍用力,来人就会命断当场。但师墨不着急杀他,要让他好好感受感受死亡的恐惧。
  “师家侄女,请饶他一命。”原孔修,唐善道快步奔来,急切得鞋子都差点跑掉。
  早在来人拔枪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奈何隔太远,根本阻止不了,原以为师墨在劫难逃,他们还在忧心怎么救人,怎么跟严谨交代,可眨眼的工夫,情况完全变了。
  人群里,一个老大娘也跑了出来,抱紧师墨的手臂哭求,“同志,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我没管教好他,我的错,你把老婆子的命拿去吧,给他一个机会,放他一命吧,求求你了。”
  众人被枪声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敢随意开枪,还是对着自己人。
  如今见师墨浑身杀意,单手掐着一个男人,也不觉得惊恐,只是后怕,回想刚刚那枪要是没躲过,该是什么后果。
  至于师墨能躲开枪,还能夺枪,他们没心思想多想,实在是变故太多,太快,反应不过来。
  师墨是真想掐死这个男人,他触碰了自己的底线,几人的劝话并没有让她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唐善道见师墨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弄,心下大骇,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衣食无忧,在蜜罐里长大的姑娘,是怎么拥有这么浓郁的杀气的,比严谨那种在死人堆里打滚的人,不遑多让。
  “师家侄女,给唐叔叔一个面子,先放开他,你放心,这事我们肯定给你一个交代。你瞧,孩子们都还看着呢,别吓着他们。”
  孩子,是师墨的救赎。
  师墨闭眼,深深的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滚的煞气,一把将让掷了出去,摔得男人断了好几根骨头。哭求的老大娘也不敢说什么,赶紧跑过去看儿子。
  看他还有气,才捂着胸口哭骂,“我让他别死性子,跟在姓江的小贱人身后,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他,就是拿他当刀使,他偏不听,就要当棒槌,如今好了,犯了这么大的错,往后可怎么办啊。”
  有人安慰老大娘,让她放宽心,但对她儿子的做法实在无法认同,你一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对一个女人出手,就够没品了,竟然还对自己人拔枪。
  他们不是军人,但都是军属,都明白,自己人的枪,只能对着敌人。
  就他这样的,为了个女人,找些愚不可及的借口,对自己人开枪,以后谁还敢跟他当队友,这不是赌命吗。
  回去后可得提醒自家人,离他远点,免得为了个女人,就随便发疯。
  安安康康赶紧跑过来,拉住师墨的手,扬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她,“妈妈。”
  师墨笑笑,“乖,不怕,妈妈在。”
  抬头看向原孔修唐善道,眼里的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微笑道,“今天看在两位叔叔的面上,我就把人交给你们了,折腾了这么久,有些累,我先带孩子们回去。”
  原孔修唐善道有些心颤,这孩子,让人莫名胆寒,“好好好,回去好好休息,中午别做饭了,我让你婶子给你们去食堂打。”
  费婶子也回过了神,赶紧过来。“是啊,回去好好休息一会,中午我给你们到食堂打饭,你们还没吃过食堂的饭吧,味道不错。”
  师墨笑着拒绝了,“家里什么都有,不吃就放坏了,我简单做些就是,不费事,谢谢两位叔叔和婶子的好意。”
  看师墨确实不需要,几人也没再劝,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事情肯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师墨笑着说好,带着三个崽崽回去了。她不怕不给她交代,那时候她会用自己的法子给自己交代。
  其他人静默的看着四人离开,说不出是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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