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站的地方离办公室不远，如果齐媛媛在办公室，的确能听到墨子辕说话。
而至于她怎么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当时太过惊讶，她倒是忘了自己当时有没有喊过墨子辕的名字。
不过看齐媛媛的样子，喊了？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巧合得很，再加上齐媛媛方才说的话，顾思思忍不住问：“你听他说什么了？”
“我……”
小姑娘张了张嘴，面上闪过些尴尬，顾思思反应过来，忙道：“跟我说的那些就不用复述了，我走了之后他还说话了？”
“嗯。”
齐媛媛点点头：“好像是跟一个女人在说什么……”
“女人？”
顾思思皱眉：“打电话？你听得出来是女人？”
“不是啊。”
齐媛媛也有些茫然：“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没听到打电话啊。”
不对啊。
顾思思明明记得她看到墨子辕的时候对方是一个人，哪儿又冒出来一个女人？
几次三番被打断的齐媛媛这会儿顿了相当长时间，见顾思思皱着眉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才再次开口：“他们说……开始是在讨论师姐你，不过后来墨经理好像生气了，那个女的就转了话题，说什么‘还想不想合作了’之类的。”
“合作？”
顾思思的注意力并未在“墨子辕因为别人议论她而生气”这一点上停留多久，而是很快抓到了重点：“什么合作？”
“这没说。”
齐媛媛摇摇头：“不过我好像听他们提到天凯了，那个女的还说什么条件什么的。”
“好像？”
虽说顾思思平常对人都是笑嘻嘻的，但是骤然一严肃起来还是蛮吓人的，齐媛媛忍了半晌还是往后退了退才小小声道：“他们边走边说的，我也不敢跟出去，听的不怎么清楚……”
顾思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太过着急了，忙扯出一个笑容：“还听见别的了么？”
“没了。”
齐媛媛摇摇头，顿了会儿才道：“师姐啊，听说墨经理跟墨总关系不好，真的么？”
“从哪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顾思思拍拍齐媛媛肩膀：“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了，也别想这些有用没用的，好好工作。”
“哦。”
“你俩这还没说够呢，不下班了？”
头顶骤然响起一个声音，凑在一起的两人瞬间抬起头来，倒是把满脸探询意味的张静薇吓了一跳：“我……打扰你们了？”
“没。”
顾思思率先反应过来，给了对方一个笑容才道：“张姐有事么？”
“没事儿啊。”
张静薇直起身子：“我这不看都下班了你俩也没动静，就随口喊你们一声。”
说完这句，张静薇又去看齐媛媛：“小齐啊，咱们可没有加班费啊，以后下了班赶紧溜吧。”
“我也没加班费啊。”
顾思思笑着接了一句，不等张静薇那句“你这不自己家企业么”说出口，就拍了拍齐媛媛的肩膀：“不过咱们平常还真没加班费，你先走还是等我一块儿？”
“我得先走了，约了朋友。”
齐媛媛站起身来，往自己桌子那边走。
她跟顾思思已经待了一下午了，虽然两个人是真有正事儿，但这事儿还不能跟旁人说，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她上赶着抱顾思思大腿呢。
张静薇倒也没有继续纠缠，果然就是提醒了她们一句就离开了，顾思思坐在位子上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愿相信墨子辕真的会跟别人联手祸害自家公司。
但是上次婴儿食品那件事情她从墨子轩那里听的差不多，知道墨子辕是绝对不会好心去做对天凯有利的事情——起码天凯在墨子轩手上的时候，他不会做。
只是他这次会对天凯做出什么事呢……
越想越是心烦，再想想自己在这边纠结半晌墨子轩还瞒着她公司的事情，她便更是觉得郁闷，索性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反正大家也都没指望着她，大不了明天见招拆招呗。
哦，见招拆招也用不着她，竞标的事情她还没怎么明白。
“唉……”
重重叹了口气，顾思思站起身来，还没想好今天晚上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墨子轩，就听手机响了起来。
“喂？”
“跟墨总吃饭么？”
是贾莹莹的声音，顾思思正郁闷着，听到这句问话更是有些烦躁：“哪儿有那荣幸啊，怎么了？”
“出来吃饭，老地方见。”
说完这话对面就挂断了电话，顾思思盯着手机看了半晌，才想起来贾莹莹今天上午是跟着曲明溪走了来着。
今天一整天现在各种莫名奇妙中，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问贾莹莹那边进展如何了。
并且从刚才的几句话中，也完全听不出来贾莹莹是什么情绪。
对好友的关心暂时压过了久思不得其解的关于天凯的事情，顾思思收拾好东西，直接往贾莹莹说的“老地方”而去。
她们两人出来聊天的时候比较喜欢去各种咖啡厅甜品店，但若是说到“吃”，那基本上就是一个地方。
“怎么才来啊？”
依然是衬衫仔裤的贾莹莹站在小吃街街角，看着一身套装匆匆跑过来的顾思思，上下打量了一眼：“不会又碰上你们墨总在门口堵你吧？”
“人家哪儿这么闲啊。”
顾思思平复了一下气息后率先往里走：“先吃点儿，饿死了。”
天色开始擦黑，正是小吃街开始热闹的时候，像顾思思这样的白领不少，两人也并未太惹人注意，随便找了个摊位坐下来，顾思思先要了几个菜之后才把注意力转回从方才开始安静的过分的好友身上。
“今天有什么进展，说说？”
顾思思戳戳好友：“终于有单独谈话的机会了，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贾莹莹显然没有她这么振奋，拉长了的声音完全体现出了她现在的心情：“思思我觉得……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啊？”
“怎么了？”
自己这个好友一向是不会这么怀疑自己的，不管是什么情况，就算上学的时候对答案她都坚持说是答案错了，这会儿怎么突然这种语气？
“曲明溪请我喝咖啡了。”
“我知道啊。”
顾思思忍不住抬手去摸对面人额头：“还是我劝你去的呢，忘了？”
“去去去，我正常着呢，没病。”
贾莹莹排开对面人身过来的手，依然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真是平生第一次讨厌我‘看人准’这事儿。”
顾思思没有再说话，虽然她不知道这一天好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对面人现在的状态，她就知道贾莹莹像是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现在只是想找人倾诉而已，她只要好好听着就行了。
果然，贾莹莹没有理会她，依然自顾自地开口：“他今天清清楚楚的跟我说，他的心还在肖笑那儿，让我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费心思了。”
“莹莹……”
“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他是个长情的人，当时怎么还信誓旦旦的说能让他喜欢上我呢？”
“莹莹……”
“哦对了，我当时只知道他有个前女友，但是不知道是谁提的分手啊，那时候也是太一厢情愿了，一门心思的想着他这么好肯定是他甩了别人嘛……”
“贾莹莹！”
顾思思抬手拍了对面人脑袋一把：“行了哈，别这么伤春悲秋的跟个失恋的小女生似的，你……”
“我就是失恋了嘛。”
被人这么一拍，贾莹莹也从自言自语中回过了神来，不过除了眼中还能看出来点儿泪花，别的倒也没什么，甚至这恶意撒娇的语气实在是很难让人同情：“你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安慰一下人家嘛！”
“哎我天，还人家呢。”
顾思思饿得受不了了，先叫了一盘水饺来垫肚子，这会儿正咬着一个水饺含糊不清的道：“我正经问你呢，能不能好好说话？”
贾莹莹的脾气她最了解不过，如果曲明溪真就说了这么句话，她这会儿肯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能这么平静的坐在对面等吃饭？
“我这不正说着呢么。”
贾莹莹嘟囔了一句，看顾思思又要动手，忙道：“停停停，君子动口不动手哈。”
“那你就快点儿说别跟这儿吊人胃口！”
“哎行行行！”
贾莹莹也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这才又道：“他说完那话之后我当然不同意啊，我就直接表白了。”
“啊？”
顾思思差点没被口中半个饺子给噎着，好一会儿才喝了口水给顺下去：“人家这不是已经委婉拒绝了么，你还表什么白？”
“他拒他的，我表我的呗。”
这会儿贾莹莹脸上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的幽怨，直接换上了满脸混不吝的样子：“我当时也是急了，就直接说肖笑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要么他从了我，要么两个人就耗着算了。”
“啊？”
顾思思这会儿更惊讶了：“那可是……那可是曲明溪，你真这么说了？”
这阵子贾莹莹费尽心思在心上人面前装乖做巧，恨不能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轻声慢语的林黛玉，这次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的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