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说着，偷觑他一眼，“老爷子那边虽然没拿主意，可备不住她一直这样闹下去。老夫人近来腰酸背痛，她每天卯着老夫人按摩。”
苏曜恒看了眼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帮我给老爷子和老夫人打电话，就说，我这边已经登记结婚。如果周晴非要补偿，他们可以收她当孙女。”
“啊？”巍然像是偷东西怕被发现一样，看了眼电梯的监控，忙压低声音问，“总裁，您和谁登记了？”
“这就快了。你先帮我说一句，免得周晴再去烦他们。”
“总裁，您这……肖景衍和顾嘉小姐的婚事，那是铁板钉钉了，不可能有变数。”
电梯门打开，苏曜恒出去，把他挡在电梯里，“巍然，我知道你为什么反对我和顾嘉在一起，但是，你知道Youth是怎么来的吗？”
别人不知道，他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总裁，Youth是您的全部心血。”
苏曜恒自嘲摇头失笑，却比哭还难看，整个身躯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所幸身体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否则，恐怕真的会崩溃地瘫在地上。
“巍然，那不是我的心血，那是顾清蓉的心血！”
巍然忙出来电梯扶住他，“总裁，我不明白……”
“十年前，顾清蓉卖了她和康锦天在国外的两栋房子，三台车子，所有的首饰和衣服，甚至连康锦天的皮鞋和手表都没有留下……那所有一切，加上她多年拼搏积攒的全部积蓄，全部给了我。
她甚至每个月都写信鼓励我，开导我，还安慰我说她和顾嘉过得很好，还说顾嘉和新男朋友很幸福，叫我不要打扰她。
可事实上，顾清蓉被娱乐圈封杀，沉在丑闻泥潭中挣扎不出，她和顾嘉被康家赶出家门，顾嘉被人拎着脖颈子骂了十年孽种！
现在，你告诉我，我怎么能叫康家毁掉顾嘉的未来？！”
巍然错愕地僵无反应，脑子还嗡嗡地响，仿佛有一场悲惨的爱情电影在眼前呼啸闪过……
他曾在美国街头经历过许多谩骂殴打，无家可归，所以，他完全能体会顾嘉的痛和苏曜恒的愧疚。
如果那一年，年少冲动的总裁，不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复仇，顾清蓉没有欺骗总裁说顾嘉已经有了男朋友，事情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总裁，去得回她吧！老爷子和老夫人那边，我会帮您！”巍然说完，给他一个拥抱，按下电梯。
苏曜恒看着他进了电梯，深吸一口气，这助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感动的？
他挺直脊背，打起精神，收敛疲累，略整了整西装，扬起唇角，敲开了1605的房门。
在里面开门的，却是服务生。
“是苏先生吗？”
苏曜恒失望地笑不出。
服务生看出他神情有点僵，忙道，“顾小姐给您点了餐，说您吃完可以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她说，既然无法改变您的决定，希望能尽量照顾好您的起居，所以，特别要了这一间ｖｉｐ客房，您每天都可以来这里午休和用餐，晚上加班累了，也可以暂住这里。”
房间不大，却很温馨，阳光打进来，暖了满室。
苏曜恒穿过玄关，窗前的桌子上，摆了三菜一汤，还有一碗江南珍珠香米。
而桌案一旁的床，又软又白，床单被罩崭新莹亮。
他拿钱夹出来，给服务生小费。
服务生笑着忙摆手，“顾小姐已经给了，您不用再这样客气。”说着，他为苏曜恒拉开椅子，请他就坐。
苏曜恒坐下来，拿起筷子，任由服务生从旁给他盛汤。
是鱼汤，熬制的乳白，看不到一点油星子。
他最喜欢吃的菜，顾嘉记得这样清楚，初见时，却还死鸭子嘴硬的说不认识他。
“顾小姐人呢？”
“先走了，她说她吃过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服务生忽然想到什么，忙又道，“她叫我提醒您，她已经打探过公司的境况，您下午两点去公司就可以。”
苏曜恒莞尔，这才由衷地扬起唇角，“谢谢！”
他的嘉嘉，人前与他形同陌路的嘉嘉，再一次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如果没有她，要Youth也无用。
*
接连一周，顾嘉都提心吊胆，怕苏曜恒和她在公司玩偶遇，怕苏曜恒总是召见她去总裁办公间，怕……
但是，她完全，完全，多——虑——了！
偶遇没有，召见没有，麻烦没有，甚至连公司全员开会，他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在他强硬的铁血手腕下，康氏被肃清得仿佛一碗清水。
企划部裁员十名，业务部裁员二十名，唯独产品研发部加了人手。
所有无用的人，以及靠着罗芬和李素简等其他董事关系进来的人，都被查出来，不是被踢走，就是被一降再降。
集团全面整改，无论视觉系统，奖惩制度，还是员工行为规章，全部刷新更改。
董事会成员被他恶整到每天黑着脸，每个人像是拧紧发条……连穿过走廊的速度都提速两倍。
就连每天和他玩偶遇和绯闻的康珠，也有行政部主管层，降职成了业务部经理的小助理。
公司论坛炸开了锅，各种微博与小道消息沸沸扬扬……
就在顾嘉想着怎么也在论坛里发表一下对新总裁的感言时，一位代号大boss的会员突然开口。
“表扬企划部顾嘉，只有她，闲着没事时多喝水多做事从不乱讲话。
对于在论坛中所有不讨论工作，非议绯闻，制造谣言之下属，这个月奖金，全部转为产品研发费！不服气的，到总裁办公间来找我！”
吓！大boss——苏曜恒！
顾嘉在论坛里刷新了几遍，却见他此话一出，下面连一个跟着踩沙发的人都没有。
她笑了笑，就给他发了一个“赞”的头像，然后是，“谢谢总裁！”
这整整一上午，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仿佛被一团甜甜的棉花糖包裹着。
午餐时间……
她正准备起身去用餐，对面酒店的服务生却打了电话过来。
他声音卡在嗓子里说道，“顾小姐，苏总裁今天的午餐只吃了两口，我从旁盯着，劝他全部吃完，他说先忙，然后就在餐桌上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