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凤殿和延安殿闹了一拨不愉快，因此皇后娘娘还被太妃给责罚了。
虽然两宫都有心压着这件事的风声。
不过，还是有心人一传二二传三的传到宫廷里头。
零零散散的有人在私下议论着。
蒙千言倒是不太在意，因为她知道，洛子衍的心在她这，这就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她也不怕。
洛子衍说了，不许再让她随便去延安殿请安，所以她连延庆殿也不太去了。
只是偶尔洛子衍有空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东西两宫去走动走动。
因为有洛子衍在，无论是墨戈意还是华兰依都不过只是客气的寒暄。
这倒是省事了，蒙千言更清闲了。
在宫里收收燕朝的信，画画图纸，有时候兴致来了，把图纸一并给洛子明传寄过去。
也有时候，张婉莹还会过来，她依然教习她射箭。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
大赫又开始阴冷阴冷的了，据说北面的有些城池，都开始雪花飘零。
天灰蒙蒙的，宫廷里也开始准备各类木炭来取暖。
朝凤殿早早就有暖炉了，蒙千言没事儿，就抱着暖炉在窗边发呆。
“皇后娘娘。”
突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赫然回过头去。
只见下面一个小太监在那跪着。小太监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他尖尖的下巴。
“哼。”蒙千言下了风榻，一把勾起了这个小太监的下巴，“夜明，你以为你换个声音，本宫就听不出来是你了。”
“呵呵。”夜明也笑，“皇后娘娘好耳力，又被你听出来了。”
“哼，就你那两下子，本宫还不知道你。对了，你今儿怎么又来了？前天让你来，你不是不情愿吗？说是要留在赌坊里，痛痛快快。”
闻言，夜明认命地翻着白眼，“娘娘啊，实不相瞒，属下那个赌坊得赌输了，输给了人家了。皇上叫秦武传话给属下，说是要属下来讨讨皇后娘娘的欢心，皇上才允许把赌坊给属下买回来。”
“哦，本宫说呢，本宫还以为你一心都是本宫和皇上呢。”
“嘻嘻嘻，只要赌坊还给属下，属下心里除了赌坊就是皇后和皇上。”
“那你今天又准备跟本宫大战三百回合。”
夜明裂开嘴巴，神秘地笑笑，“老套，属下这回可带来了新花样。”
他一只手伸进了胸口。
然后一点一点往外掏起来。
蒙千言可好奇了，眼巴巴的看着，“快啊，是什么，啊，啊竟然是兔子，这是兔子吗？”
“嘿嘿，就是兔子。”夜明笑嘻嘻的，把一只通体灰色的兔子拿了出来，“娘娘，看看喜欢不？”
蒙千言接住，捧在手心里。
这只兔子还小小的，只有她的手掌那么大，通体灰色，毛茸茸的，温暖极了。
蒙千言越看越欢喜，“你这是哪儿来的？”
“属下欠了赌债，讨债的追属下，属下一路跑到野外去躲着，然后也不知怎么个机缘巧合属下就看见它了，属下它受伤了，也没有娘亲在身边，所以于心不忍就带回来了。”
“是么？伤到哪里了？”
“尾巴和小腿，现在已经好多了。”
蒙千言仔仔细细地摸索着，果然摸到了两处小小的伤疤，“真可怜，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咬得呗，现在天冷了，也没有地方去，不如娘娘养着，也博博娘娘的欢心。”
“行，算你善良机灵，这个兔子本宫要了。来人，去准备一个笼子，再准备一些兔子的吃食。对了，夜明，你这只兔子有没有什么名字？”
夜明看着殿里没有外人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不客气地倒起茶来，“一个兔子，还要什么名字。”
“哼。”蒙千言甩他白眼一记，“没情趣。”
她歪着头想了想，“小灰兔，小灰兔，嗯，那本宫就给你取个名字，咱们就叫灰灰，嘿嘿，小灰灰。”
“噗——”夜明的茶水都差点喷了出去，“娘娘，属下还以为你能取出什么诗情画意意义深远的好名字呢？”
蒙千言头也不抬，“取那么复杂干嘛？跟人一样么，复杂起来很累的，不如简简单单，咱们呀，就叫灰灰。”
她抚摸着小兔的软软的绒毛。
这会儿，有太监和宫女进来了。夜明赶紧站了起来，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太监带来一个木笼，还有一盘青菜和萝卜。
蒙千言抄起一根萝卜，自己狠狠咬了一口，然后递到了灰灰的嘴边，“喏，本宫的小灰灰，你也来吃一口啊。”
那小灰兔一开始还露出警惕害怕的目光，可能萝卜的诱惑太大了，它终于忍不住了，上去就使劲儿得啃咬起来。
不一会儿，萝卜上就满是小灰兔的牙印儿。
这个小灰兔这么可爱，蒙千言的心都要化了，她兴奋地看向夜明，“夜明，你来看，小灰灰在吃萝卜了。”
她朝向了夜明，满脸童稚的笑容。
夕阳的余晖从她身后的窗子里射进来，光圈将她整个人都笼罩。
那一瞬，夜明有些呆住了。
面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静好温暖，眼神里又带着别样的童稚和天真。
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
“夜明！夜明！”蒙千言暴躁的声音响彻他的耳朵。
他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啊，娘娘，你叫属下干嘛？”
“你想什么呢？在这里发呆，你没有看见吗？天都要黑了，你还不赶紧着出宫去了。”蒙千言嗔道。
“哦，是，那属下是该回去了，娘娘，属下走后，你可千万记得，跟皇上多多美言，就说对这小灰灰十分满意。”
蒙千言都快笑得肚子疼了，“好你个夜明，你也有今天。”
“娘娘。”
“行了，本宫知道怎么说，你放心去吧。”
“属下告退。”
夜明走了。
蒙千言满脑子都是这个小灰兔，这小兔子真是越看越可爱了。也不知道子衍什么时候回来，一定也要他好好看看。
看着小灰兔吃饱了，蒙千言把它放进了笼子里，“你们两个，给本宫好生照看着这只兔子，本宫去御膳房去给皇上准备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