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我没照顾好你，是我的疏忽。”
“学长，瞧你说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哪里需要人照顾。你们好好玩儿吧。”
“嗯，好，那明天见。”那边话锋忽然一转，“别，我真喝不下了……”
韩飞挂了电话，深吸了几口气，才拨打了曲瑞的电话。
“韩飞，你电话怎么关机了？我找你好久了！”
“哼，你还有时间找我？”韩飞冷哼道，“跟别的闺女人厮混都忙不过来了吧，还有心思管我？”
“呀，你怎么知道了？”曲瑞倒抽了口凉气。
“曲瑞，你办事也长点心，居然不关门，所以，这事儿不光我不知道了，也许全世界都知道了。”韩飞嘲弄地说，“学生会的所有人应该都见到了你上演的活春宫。”
“该死，肯定是那个贱女人！她一直想让我甩掉佳年，跟她在一起。我们进去的时候，她一定故意没关上门！里面光线太暗，我没看到。不然——”
“你那时候精虫上脑，眼里除了那个女人外，你还能察觉到什么？”韩飞冷笑，“出了这种事，你不是该先问问佳年怎么样吗？她已经被你气得离开了那个鬼地方，你难道还没察到吗？”
“什么？她也走了？”曲瑞语气淡淡地说，“走了也好，我还要再玩一会儿呢。”
“曲瑞，你把佳年当什么了？”韩飞是真的生气了，“她是你女朋友，你应该要爱护和照顾的人！我听说你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你不要把她的爱肆意挥霍！”
曲瑞似乎愣住了，半天，才笑着说：“韩大侦探，你什么时候也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
“你能不能认真点？”韩飞扶额，“你是个男人，就该负起男人的责任来！以后对佳年好点，那小女孩儿，我看了都心疼！”
“怎么，她跟你诉苦了？”曲瑞的语气也有点不大好了，“哼，她就知道装小白兔，装可怜。我们又没结婚，我干嘛要对她忠贞不二，她自己也可以出去玩玩的嘛。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都很正常，谁让她那么纯情的？”
韩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曲瑞，敢情还是个衣冠禽兽啊！他先前怎么没看出来。
“人不风流枉少年。”曲瑞道，“再说，没准儿什么时候，我就跟刘秀他们一样被杀死了。要是现在不纵情享乐的话，死了都划不来！”
虽然他的语气很是纨绔，漫不经心，但韩飞还是从中听出了些许的不安和恐惧。
“曲瑞，你在怕吗？”
“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我怎能不怕？”曲瑞哑然失笑，“不过，我还得感谢上苍，如果我是那天第一个被‘杀死’的平民，没准儿连找你帮忙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呢！”
“你不用怕，你花钱找我来，我就会保住你性命。”韩飞自信地说，“享受生活有很多种方式，我实在不赞同你的方式。佳年是个好女儿，你好好珍惜珍惜她。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人的忍耐都是由限度的。”
“大侦探，说的自己好像很了解似的，莫非你以前有过这样的经验？”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曲瑞满不在乎的语气让韩飞很失望，“不早了，我先睡了，再见。”
说完，不等那边有什么反应，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七点，韩飞准时起床。今天是周六，不上课，他和石铁约好了九点钟在警察局碰面，一起深入研究一下这个案子。
一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儿，韩飞就有点闷，他来到浴室冲了个凉。围着浴巾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
是曲瑞！这家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儿啊？
“喂。”
“韩，韩飞……”曲瑞暗哑的声音竟如筛糠般抖个不停，“韩飞，陆天他，他……”
韩飞心里“咯噔”一下，用干毛巾擦拭湿发的那只手也放了下去：“陆天怎么了？”
“陆天死了！”曲瑞哆哆嗦嗦地说，“他死了……他死了……”
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曲瑞用惊恐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他死了”三个字。
陆天死了？怎么会？昨晚上他还好好的呢！小影亲自看到他进了学生宿舍的，他怎么会死？
“曲瑞，你振作一点，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韩飞对着手机听筒大喊。
大喊声终于唤回了曲瑞的神智，他咽了口唾沫，才小声说：“我，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方才，我在警察局的熟人打电话告诉我的，星华大学有人报案，说是在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份已经证实——就是陆天！”
“消息可靠吗？”韩飞的声音沉了下去。
“当然。”
“好，我马上过去看看，你先别急，先镇定一下，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联系我，知道吗？”韩飞叮嘱道。
韩飞沉静如水的话语终于让曲瑞疲惫烦躁的情绪稍稍舒缓了一点，他咬着牙点点头。
挂断电话后，韩飞抽调浴巾，手脚迅速地换上赶干净衣物，把还在昏昏欲睡的黑子装进宠物包，一手提一个公文包，一手提着宠物包，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还没走出小区大门口，他便接到了来自石铁的来电。
“韩大哥，出事了！”石铁年轻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惊惶，“陆天死了！”
“这事儿刚才曲瑞已经告诉我了。尸体现在在哪里？”韩飞问。
“我现在在发现尸体的现场——星华大学北校区的人工湖这边，尸体和发现尸体的人已经被法医组的人带回了警局，我和另外几个同事在搜集现场证据。”石铁回答道。
韩飞闭了闭眼睛，脑子里闪过照片上陆天那张白净清秀的脸，这个在杀人游戏中第三个被杀死的“平民”，他让小影跟踪保护的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了，成为了继刘秀和苏眉之后的第三个死者，死亡顺序跟杀人游戏中的死亡顺序一模一样！
“小石头，我就不去现场了，我直接去警局，咱们待会儿见。”韩飞挂了电话，心情颇为沉重；小影的跟踪保护竟然没能让陆天躲过一劫，那幕后的凶手到底是谁？他怎么如此神通广大，竟然是想要谁死，谁就必须得死！
不到八点，韩飞便赶到了警察局，也许是一大早就接到了报案的缘故吧，大清早的，警察局里竟异常忙碌，人影来来回回。
韩飞直接去了石铁的办公室。
石铁是带着一脸的惶惶然回到警局的，他的一只裤脚微微润湿，鞋子上沾染了一点泥污和苔藓，手里捏着一个文件夹。见到韩飞的那一刹那，他的嘴角边勉强扯开一个笑容。
“韩大哥，你来了。”
“情况怎么样？”韩飞没跟石铁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石铁顺势在韩飞面前坐下，然后把文件夹放在两人之间的书桌上。
“今天清晨六点多，有一个星华大学的清洁工报案，说在校区北部的人工湖里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学校的相关负责人也到了，其中一个人当场便认出那个死者是学生会的陆天。当时，我也看到了尸体，虽然脸部已经有些浮肿，变形，但我仍然依稀可以辨认出那张脸就是你给我看过的那张照片里的脸，陆天的脸。”石铁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韩大哥，你不是让小影暗中保护陆天吗？他为什么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看样子，那尸体泡在水里游一阵子了，按照时间来推算，他应该是在半夜时分被人害死的？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如此丧心病狂？死了一个刘秀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地取人性命？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激动，石铁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慨。韩飞自己也是面色凝重。
“来的路上，我问过小影了。星华大学的学生宿舍楼的大门每天晚上十一点关闭，早上六点半开启。昨晚上，小影分明看到陆天返回了宿舍楼，再也没出来过。后来十一点多了，这孩子才回去休息。早晨，他也是六点半之前赶到星华大学，守在男生宿舍楼附近，等待陆天的出现。”韩飞说，“小影很自责，他觉得自己没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没保护好陆天。”
“这怎能怪小影？要怪，就怪那个躲在暗处的凶手！”石铁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东西的笔都震飞了，“现在就等着法医的尸体鉴定报告出来了。”
“那个发现尸体的人呢？”韩飞俯身把笔捡起来，说道。
“在审讯室里，昨晚上当值的方警正在给她做笔录。”
“走，我们也去看看。”韩飞一把拉起石铁，“依我看，这个案子以后还得我们来接手。”
韩飞和石铁来到监控室，透过监控观察审讯室里的情况。
发现陆天尸体的是一个女清洁工，四十几岁的模样，微胖，朴实的圆脸，还穿着脏兮兮的工作装，表情有点局促地坐在审讯室里，头微微低着，一副不敢看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