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寒书屋 > 其他小说 > 喜塔腊·皇后传之眸光倾城茗萱永琰 > (六十一)文字狱 壹
慧儿的状况稍有好转,凌霄就决定带她回西北养病,凌霄说皇宫令她伤心,此生若非逼不得已,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茗萱随永琰送九格格一家至宫门口,凌霄一路无言,甚至不愿多看茗萱一眼。茗萱看着凌霄一家默然上了马车,马车驾出去好远,又突然停下,原路折回。凌霄抱着慧儿下了马车,从宫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走到茗萱面前就停下了。

她说,茗萱,我并非怨你,我也知那日的责怪令你伤心,你可能无法理解一个母亲,得知自己活波可爱的孩子从此变成痴儿,那一刻的伤心无助。那晚我坐在慧儿床榻前,从她呱呱坠地到她咿呀学语的点点滴滴回忆,就在我眼前不断的闪啊闪,她是那样一个聪慧可人的孩子,可是她从此再也无法读书认字,学琴画画,甚至无法独立生活,我一生的眼泪仿佛都在那一夜流尽了……

她说,毒鼠究竟从何而来我已不愿追究,到底是自然生长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不会再去追查。我的慧儿已经痴傻,在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回西北后我会好好守着她,不管她变成何样,她永远都是我心头的一块肉。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自幼在宫廷长大,见识了太多的阴谋险恶,你要时刻警醒,保全自己,也照顾好永琰永璘。

凌霄与那个大婚前的自己已十分不同,她明显成长了不少,虽然还会偶尔冲动,但她已十分懂得思考和原谅,懂得不断回味和总结自己的人生。

茗萱拉着她的手,鼻子是一阵酸涩,“真的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凌霄苦涩的摇了摇头,眼里没有一丝留恋,对怀里的小人说:“我们要走了,和舅舅舅母告别吧。”

小人咧开嘴笑了,一行清澈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凌霄走后的几日,茗萱都无法驱散内心的哀伤,她忘不了凌霄那双布满血丝的饱含凄楚的眼睛,皇宫留给她的记忆可能永远都是黑暗的,不堪回首的。除了毒鼠夺走慧儿的聪慧,她无法得知,曾经外表华衣锦食无忧无虑的九格格,到底还经历过哪些宫帏晦涩,以至于她对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如此唾弃,如此厌恶,穷其所有的想要离开这里。她始终记得凌霄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我看着雄鹰在蓝天翱翔,我多么想变成它的同类,穿过厚重城墙,穿越道道宫门,飞向我想去的地方。如今,凌霄如愿了,只是她与她,两个彼此惺惺相惜,彼此默契相投的女子,此生,或许再也无法相见!

午后的清风透过窗子吹进室内,茗萱手上的那本手抄本《红楼梦》“刷刷”响动,几张雪白宣纸在指尖随风翻动,似也被这酷暑里的一阵清凉抖擞了精神。窗外蝉鸣花香,守在窗前看书的茗萱感受着细风的吹拂,思绪从往事抽离,混沌的精神为之一振。

“福晋——”晚晴从门外闪了进来,用方帕在耳边扇风,“盛住大人在殿外侯着,说是有要事要与福晋相见。”

盛住因茗萱嫁入皇室,抬为三等蓝翎侍卫,官至正五品,已是极大的恩宠。可他不思进取,倦怠懒惰。能想起他这个妹妹时,不是花天酒地缺了钱,就是赌场里面失了意。茗萱屡次劝导盛住勤思勤学,端正品行,盛住当时满口答应,事后却无一兑现。盛住来找茗萱,诉说目前惨状,生活窘迫,起初茗萱看父母之面,将节省下的例银和收藏起的贵重首饰交与他去还债,渐渐地,茗萱越发觉得他得寸进尺,死性不改,他对钱财的渴求,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茗萱无力填满,便常常推脱不见,以致近一年多以来,盛住想要见茗萱一面,并不十分容易。

“可说什么事了?”茗萱本想让晚晴打发他走,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晚晴也是思索了一下道:“来得急匆匆的,也不肯说什么事,只说事关重大,见到了福晋才能讲!”

茗萱心里一掂量,决定还是去前院看他一眼。

盛住在前院来回踱步,方正暗糙的脸上,黑沉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两道黑眉之间的眉头紧紧锁着,一抬眼寻脚步声望去,看见茗萱从台阶上款款走来,盛住眉间的那道褶皱顷刻间就淡开了些。

“妹妹——”盛住已等不及,几个步子凑到了茗萱跟前。

“怎么了,什么事这般着急?”

“是阿玛——阿玛出事了!”

茗萱心里一颤,她刚一看到盛住的脸色,便觉有事发生,果然,果然家里出了事情。

“宫里人多口杂,随我去后殿说话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平日茗萱休息的后殿,一向贪慕虚荣的盛住也不来及端详这后殿的陈列摆设,有什么奇珍异宝,便迫不及待的与茗萱诉说起来。

原来,月前和尔敬额陪郭络罗去寺庙上香,途中遇一秀才截路,非要把一本自己著作的文集给和尔敬额过目,并请求他转交给皇帝阅览。赶马车的小厮本想把这秀才轰走,和尔敬额以为这秀才真有什么真才实学,就拦住小厮,让小厮将他的文集呈上来观看。一翻开才知,里面的句子大多摘自先人古迹,并非他文笔,又向后翻了几页,竟发现这秀才自称受天人启蒙,自命王朝,并把王朝章程、法律,甚至子民服饰、发型一一列举出来,还自称娶舜两女儿为妻,大女儿已立为国母。真是一派痴言!和尔敬额问他年方几何?他嘟嘟囔囔竟答不出自己的年龄。和尔敬额把文集掷给他,说你好生读书,不要终日胡思妄想,这本书若是让皇帝见着,那是忤逆的大罪,你整个族系都要因你而受牵连!那秀才看着和尔敬额的轿辇走远,也不知听没听懂他方才的话。

谁料,遇和尔敬额后不出几日,这秀才就被官府抓了起来。他在集市上,见人就磕头跪拜,请求人家看他的文集,并帮忙给熟知的官员推荐。那日,这秀才在集市上撞见两个巡逻的衙役,依旧是磕头荐文,俩衙役二话没说,就把这秀才以滋事扰民的罪抓了起来。

衙役把秀才的文集呈给府尹看,府尹一看,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把这秀才拘了起来,以叛国罪层层上报,不出数日,这秀才便进了刑部大牢。在刑部官员的拷问下,秀才把这几日的行踪一一汇报出来,刑部官员听到和尔敬额曾看过此文集,并且秘而不报,那是藏匿纵容的大罪,和尔敬额因此受牵连,被送入刑部大牢,等候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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