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

“哥——”

那一瞬间,我与纪冬九有种高中生谈恋爱被班主任抓到的既视感。

但我面前的这位‘乔老师’,可不是要找家长那么简单,那是能灭你全族的。

我不敢多话,只是下意识把身子往旁边移。

我不敢去看乔知夜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给我镀上一层体无完肤的寒意。

“哥,你来了?”

纪冬九摆摆手,从我身侧让了过去。

对乔知夜,他心里的忌惮似乎不少于我。

“那什么,人抓过来了。你猜是谁?就你身边那个大咪咪的秘书!嘿!”

但见乔知夜冷着阴沉的眼眸,面上竟然没有一丝松动的笑意。

纪冬九秒怂,抓了把牛舔一样的短发,又瞅瞅我。

“那个,要不咱一块进去?”

我心说,得了,今天是福是祸可都跑不掉了。

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乔知夜的身后,纪冬九的身旁。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走十步远,乔知夜突然顿下脚步。

我低着头,满心盘算着小命还剩下几条。

所以一点防备没有,直接撞他身上了。

砰一声,我几乎被弹开两米远。

“哎妈呀!你悠着点!”

纪冬九手疾眼快把我扶住,“我哥那身板多壮?野猪撞他身上都能休克!”

我体会不了纪冬九哗众取宠的冷笑话,相信乔知夜也一样。

我记得那天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吓得我和纪冬九两个人乖溜溜的,头都不敢抬。

只是后来,很久很久的后来,我再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

窃窃以为,乔知夜那会儿是不是故意停住,希望我能够走到他身边来?

地下一层的水世界主题包房,这个极尽奢靡与花样变态的场所,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少爷们玩不起来的。

刚走到门外,我就听到里面有女人惊恐的尖叫,有棍棒交加的威胁。

甚至,还有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狗叫。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立在原地。

“怕啦?”纪冬九悄咪咪在我耳畔说,“别怕,那都是训得特别通人性的德国狼青,不咬人。嗯,很温柔。呵呵,有时候哈,比男人都温柔。”

闻言,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帮变态!外表穿的比谁都高贵,结果内里比普通人要肮脏一百倍。

不过我这话我也只敢心里面骂几句。

门开一瞬,我一眼看到衣衫褴褛满身血痕的卞琳。

她像疯了一样,砰一声,重磅炸弹一般扑到在乔知夜的脚下!

“乔爷!乔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我故意拍照诋毁姜小姐的!是我鬼迷心窍!”

“乔爷饶命啊,我承认,我都承认!姜小瑶跟纪少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去警署找包仔要镯子的,我亲眼看见的。还有她一开始去笙歌未晚也不是去找乔爷你的,乔爷您是被她骗了啊!乔爷,乔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我知道错了,求您放了我……”

“呜——嗷嗷嗷!”

房间里的冷气突然下降了好几度,我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脖子僵硬的看向乔知夜。

我是来看热闹的啊,为什么要被拖下水?

我仿佛一条砧板上的鱼,动也不敢动,只等着金主想清楚是想把我蒸着吃还是红烧。

但我预料的暴风雨没有到来。

乔知夜始终面无表情,脊背挺的笔直,连头发丝都没有一丝散乱。

纪冬九不明所以,刚想开口,乔知夜的薄唇就动了动。

“滚出去。”

可能是感受到屋子诡异的气氛,纪冬九也很识趣,连人带狗,一屋子的活物在十秒内尽数疏散。

地下调教室,圆床,圆镜,水蓝色的玻璃,偶尔撞过来几条小鲨鱼的嘴脸。

我有种预感,我将死在这里,丢给鲨鱼连痕迹都不留一滴。

乔知夜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茶色的瞳孔,平静无澜,光线却瞬息万变。

就像一头首领狼,蛰伏着等待一击必中的锁喉。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作为一名合格猎物的操守。

在这个男人身边,每天能见到初生的太阳,命都像是被捡回来的一样幸运了。

而幸运,终究是个消耗品啊。

乔知夜或许还会放过一个爱得痴傻偏执的傻女人。但对于一个敢欺瞒,敢戏弄他的女人——

至少,在我姜小瑶的认知里,还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他的手心。

所以,当我听到乔知夜说让我走的时候。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走吧。”

他又说了一遍,我才慢慢转身。

背后,是他可以举枪稳中的距离。

前面对着门,间隔三米的路程,却漫长的如同三个世纪。

“姜小瑶,我问你三个问题。想好了再回答,别回头。”

乔知夜的声音从我背脊方向传来。

他不让我回头,我懂。

他杀人的时候,从不看对方的眼睛。

“你去警署,是找包仔的?”

第一个问题。

“嗯。”

我回答一声,停了下脚步。

“你来笙歌未晚那天,也是来找他的。是不是?”

“是。”

第二个问题,我反而比刚刚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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